孤傲的绝世全才--黄药师
2018-08-13

      “桃花影落飞神剑,碧海潮生按玉箫”,出自金庸先生原著小说《射雕英雄传》,是对【东邪】黄药师一生武学的经典概括。乍念此句,碧海、蓝天、桃花,勾勒出别具一格的桃花岛,黄药师潇洒、飘逸的形象,呼之欲出。
       《射雕英雄传》中记载的第一次华山论剑,【东邪】黄药师、【西毒】欧阳锋、【南帝】段智兴、【北丐】洪七公、【中神通】王重阳五人在华山之巅,斗了七天七夜,争夺《九阴真经》,最终王重阳击败四人获胜,江湖人将他们统称【五绝】,享誉江湖。王重阳仙逝后,《九阴真经》由老顽童周伯通保管,后者在桃花岛堕入黄药师的圈套,《九阴真经》被骗走。黄药师自恃有才,认为自己也可以创出媲美《九阴真经》的武学,不屑于学习《九阴真经》上的武功。
       陈玄风、梅超风,桃花岛门下弟子,因学艺未成,却暗中相爱,担心被师傅发现性命不保,决定偷偷逃离桃花岛。陈玄风自知武功低微,防身有余,成名不足,于是偷走半部《九阴真经》。事后发现盗得的仅为下卷,学不到上卷中修习内功的心法,武功难有长足的进步。但陈、梅二人一知半解,单凭己意胡乱揣摸,习得两门歹毒功夫摧心掌、九阴白骨爪,在江湖中行事乖张,杀人如麻,江湖中人送外号“黑风双煞”。
       江南七怪,因与丘处机的赌约,寻找郭靖来到大漠,巧遇柯镇恶杀兄仇人“黑风双煞”,黑夜荒山一场大战,张阿生死于【铜尸】陈玄风九阴白骨爪下,郭靖在慌乱中刺死铜尸,【铁尸】梅超风眼睛被柯镇恶铁蒺藜打瞎,却侥幸脱逃。江南七怪得知“黑风双煞”为黄药师的弟子,则认为:徒儿尚且如此狠辣歹毒,其师想必更是个大魔头。
       黄药师人称“东邪”,江湖人士大多未见其人,先闻其名。而他的身世在《射雕英雄传》中,梅超风回忆师父时曾有提及,曲师哥说:“师父是浙江世家,书香门第,祖上在太祖皇帝时立有大功,一直封侯封公,历朝都做大官。师父的祖父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。这一年奸臣秦桧冤害大忠臣岳飞,师父的祖父一再上表为岳飞伸冤,皇帝和秦桧大怒,不但不准,还将他贬官。太师祖忠心耿耿,在朝廷外大声疾呼,叫百官与众百姓大伙儿起来保岳飞。秦桧便将太师祖杀了,家属都充军去云南……师父的父亲教他忠君事亲的圣贤之道,师父听了不服,不断跟师祖争论,家里都说他不孝,后来师祖一怒之下,将他赶了出家……就这样,师父的名头在江湖上非常响亮,因为他诽圣毁祖,谤骂朝廷,肆无忌惮,说的是老百姓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,于是他在江湖上得了个‘邪怪大侠’的名号。”
       后来,为了躲避他眼中的那些“俗人”和暗弱无能的朝廷,黄药师独自来到桃花岛上,自称桃花岛主。黄药师精通阴阳五行,奇门遁甲之术,在桃花岛上布下桃花阵。常人若不晓阴阳、不通奇门,入得此阵轻则出走无门,生生困于其中饥饿而死,重则触动“死门”机关中伏而死。桃花岛地处浩渺的东海之上,鲜有人来,来者若是误入桃花阵,也是有去无回,江湖中人又俱又怕,显得尤为神秘。
       在《射雕英雄传》前半部分,黄药师只是江湖传说,直到归云庄中,郭靖对战梅超风时,在暗中给梅超风投石指路,才算正式登场。黄药师行走江湖,常带一张人皮面具,他认为那些“俗人”不配见他庐山真容,而看似不近人情又高傲的想法,并非是他真的看不起人,只是一位绝世奇才对于社会中没有人能明白他而导致内心孤寂,久而久之对整个世俗世界极为抵制。
       在【五绝】中,若论博学多才,文武双全,则当首推黄药师。黄药师的博学,哪怕是放在金庸笔下所有小说中也是数一数二的,他的聪明灵悟让他对于除了武功以外,琴棋书画、医卜星占、算数韬略、农耕水利、奇门五行等方面的都是“无一不通,无一不晓”,简直是学究天人。若说有人可与之匹敌的话,恐怕只有《天龙八部》逍遥派无崖子了。
       黄药师其人也是颇具魏晋文人的风骨,无论是外形还是精神气质。小说中如此描述:“形相清癯,身材高瘦,风姿隽爽,萧疏轩举,湛然若神”。他个性张扬而不惧礼法,其学问更是高深莫测。然而,事物也有其两面性,人无完人,《射雕》中黄药师作为文武全才的绝顶高手,性格却很孤僻,做事出人意表,行事古怪。
       黄药师孤傲、偏激,当日在归云庄中惩罚梅超风的时候,首先给她打上附骨钉,让她把所有看过《九阴真经》或是练过《九阴真经》的人全部杀尽,这件事完成后又让她把练了“九阴白骨爪”的一双手废掉,行事出于自我喜好,不管旁人。
当年王重阳仙逝前,为了将来能有人能制衡【西毒】欧阳锋,考虑将《先天功》传授给其他人时,曾做过仔细对比:“东邪过于我行我素,行事未免偏激;北丐为人侠肝义胆,但行踪过于飘忽,一时难以寻觅;唯有南帝段智兴天南一帝,勤政爱民,武功修为也最为合适。”虽说黄药师与王重阳的先天功失之交臂,但就他的“邪”劲来说,他也未必肯学先天功。
       黄药师个性离经叛道,狂傲不羁,行事潇洒,性情孤僻,行动怪异,身形飘忽,有如鬼魅。他漠视“传统礼教”,然却最敬重忠臣孝子,他说过:“忠孝非礼也,此乃大节”。由此可见,“东邪”虽“邪”却非“西毒”等奸恶之流。 
        黄药师武学上独树一帜,自创桃花岛一脉武功,潇洒飘逸自成一格,非佛非道、非侠非毒,独撑一支“邪门”。“邪”也是由于世人不识君,往来无知己,以及江湖中人对其武功的变化莫测,神秘诡谲,不了解而产生的恐惧,故谓之“邪”。其实在我看来,说黄药师“邪”倒不如说是带有一定色彩的“奇”,只不过被江湖人士过分渲染了。黄药师的武功之“奇”,在于将阴阳五行的理论以及音律运用于武学当中。其武功“兰花拂穴手”快、准、奇、清,而武学身法之轻捷俊雅也是十分有特点,洪七公一见黄蓉展示武功,便即认出了是桃花岛一脉的传承。
       黄药师知道梅超风与陈玄风盗走《九阴真经》,迁怒旁人,打折了众门徒的双腿并逐出岛去,使得桃花岛门庭冷落。偌大的桃花岛上只有女儿黄蓉陪着他,以及被囚的老顽童偶尔陪他“解闷”,想来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寂寥的。黄药师知错改错,却不认错。花费心血研究出一套新的武功《旋风扫叶腿心法》,主要是修习下盘的内功,可以让那些被打折腿的弟子们,重新站起来行走。这套心法是新创,是黄药师对徒弟们的一种补偿,用的却是旧名,无非是想告诉弟子:我只是在原有武功上做的改良,没有专门为你们创一套新武功。
       他对江湖中人对自己的评价不屑一顾,面对郭靖和全真七子的误会,在黄蓉赶来后原本可以解释清楚的,他却说:没错,蓉儿,全天下的恶事都是你爹做的,你让他们报复就冲我来好了,我俱他何?好一副“误会便误会,奈我其何”的架势,以至于出现了烟雨楼之役。对于喜欢看打架的武侠迷来说,又能看打架了,是十分惬意的事情,其实在通常情况下,是可以解释清楚避免冲突的,若事事皆能以常理推之,他就不是“东邪”了。黄药师嗜好非常风雅,却很孤傲,是不屑跟旁人过多解释的,而且自恃武功盖世,又何须跟武功不如他的人解释许多?
       东海桃花岛,原型是浙江舟山桃花岛。在书中,桃花岛繁花似锦,五彩斑斓,岛上有高山清泉、飞瀑奇岩、竹林画亭,在岛上的桃花林经过黄药师的特殊种植技术而常年开花不结果,而且会因四季变幻的不同,桃花阵中“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”八门的方位也会有所不同,如此精妙绝伦的设计恐怕也只有黄药师能为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