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时节,追思金庸
2019-04-04

        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”,转眼又是一年清明时节。不知不觉中,金庸先生已经离我们而去156天了。时光终究会带走一切,时光也终究会冲淡一切,那些我们想要的、不想要的回忆,会在时光的长河中静静流淌,随着记忆的褪色而远去。但时光带不走“飞雪连天射白鹿,笑书神侠倚碧鸳”十四本著作,带不走金庸先生塑造的武侠世界,带不走国人心中的武侠情节。时光也不能冲淡我们对先生的敬仰与怀念,过去的156天里,追思金庸先生的晚会、节目、活动等层出不穷。到了今年的清明,扫墓祭祖之外,更添一份哀思。
        金庸先生享年94岁,生前了无遗憾,可谓之“喜丧”。“喜丧”,出自《清稗类钞》中所记:“俗有所谓喜丧者,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”。福者,金庸先生以十四本小说和七千多篇社论著书立言,妇孺皆知,家喻户晓。寿者,人生七十古来稀,94岁亦为长寿。遗憾者,金庸先生未曾表露,仅在参加电视节目中,说过:“我希望我死后一百年、二百年后,仍然有人看我的小说,我就很满意”。对于这样的遗憾,想必后世的人们一定会为金庸先生弥补。福寿兼备,更无遗憾,“喜丧”似乎能淡化金庸先生离去带来的冲击,可愈是“喜”,愈因先生的离去而悲伤。
        武侠和江湖是华人独有的文化情结,而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是这种文化情结的最好载体。“武侠”来源于古代的游侠风气。古时青少年多以身为游侠为荣,诗人骚客都崇尚书剑飘零、仗剑远游的生活。“诗仙”李白更是写下《侠客行》: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。”侠客们总是隐身山林,狂放不羁,行侠仗义时略施神技便翩然而去。这首诗也引出了金庸先生的小说《侠客行》。书中男主石破天就是这样的侠客,他在荒山中长大,不谙世事,卷入玄铁令事件,被迫踏入江湖。全书的大部分时间,他都被人当做是“石中玉”,在江湖行走一番,却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号;不去争抢,甚至不识字,却能练成绝世神功“太玄经”;神功大成,没有成为“天下第一”,却回到了小时候的荒山。石破天的江湖行,和金庸先生认为的:“人生应该大闹一场,悄然离去”,不谋而合。金庸先生的其他武侠小说,主角最终也往往是归隐山林,譬如张无忌、杨过、令狐冲等等。金庸先生的小说,以九阴白骨爪、降龙十八掌、六脉神剑……这些令人神往的武功招式,带给我们绚丽夺目、精彩绝伦的“武”;但支撑在“武”的背后,贯穿整个故事的“侠”,才是金庸武侠小说真正的内核。这也是在同时期的其他武侠小说中,金庸先生的小说脱颖而出,获得最广泛国民认知度的原因。
        而提到“江湖”,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: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”,许多人误以为这句话是金庸先生写的,其实这句话来自于徐克导演的《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》。金庸先生本人其实对徐克是非常不满的,在《笑傲江湖》电影之后,对徐克说:”我们朋友照做,但是我的小说不会再给你拍了。”但这句话却被公认为对《笑傲江湖》最好的解读之一,盖因金庸先生的江湖,本就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,而是人情冷暖的江湖。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”对应的正是金庸先生的江湖。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里掺杂着真实的历史,也就映照出真实的人性、温暖的人心。《笑傲江湖》里,任我行与兄弟之间情同手足,他反东方不败,反的是“日出东方,唯我不败”的专权独断,但在夺回教主之位后,也走上了肃清异己的老路。“君子剑”岳不群是被人唾骂的“伪君子”,但也正是他,收留了父母双亡的令狐冲,并抚养他长大。林平之为了报仇,自宫练剑,更是杀害了喜欢他的小师妹岳灵珊,可在故事开场,他本是一个仁侠好义、纯净高傲的翩翩少年。人生本就如此,世事无常,人心变幻。难能可贵的是,金庸先生小说里的人物,在经历人性的复杂过后,仍能相信人心的美好,仍然坚持“正道”。令狐冲在经历了被师傅冤枉逐出师门,小师妹被杀,师母自尽,师徒反目……大起大落之后,令狐冲还是那个逍遥洒脱的“大马猴”,身边还多了个“老婆婆”任盈盈,封剑隐居,笑傲江湖,何不快哉。金庸先生武侠小说的结局大多圆满,虽略显俗套,但人性本善,人心冷暖,是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经久不衰,历久弥新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        金庸先生用他的十四本小说,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武侠江湖的世界。随着先生的离去,许多问题再也没有答案,胡斐的那一刀,到底劈没劈下去?石破天到底是不是石清夫妇的孩子?郭襄到底有没有找到杨过?……以前总想着,先生还在,这些问题,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问先生,而如今先生离我们而去,就如同是世界崩塌了一块,我们的心里也空出来了一块。虽然已经过了156天,但对先生的思念,却从未断绝。
        2019年4月5日是金庸先生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,怀旧金庸运营团队停止了节日活动,在这个缅怀和思念的时刻,无论你身在何处,无论你来自哪里,让我们一起默哀,一起说出最想对金庸先生说的那一句话。
        最想对金庸先生说的那一句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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